乌蛇临床验案
①乌蛇治疗肾病综合征案
患者王某，女，60岁，肾病综合征病史两年余，经多方治疗罔效。两月前因上感引致水肿加重，经住院治疗不缓解而来诊。患者由家属扶入病室，面色?白虚浮，一身悉肿，下肢尤甚，语声低微，肚腹胀满，畏寒肢冷，倦怠乏力，纳呆食少，小便不利，舌胖大，质黯淡，边有齿痕，苔白滑，脉沉迟涩滞，两尺虚弱若无。化验：尿蛋白+4，红细胞0~2，白细胞0~2，颗粒管型0~1，透明管型0~1，24小时尿蛋白定量5.8g，血浆白蛋白20g/L，血浆胆固醇8.1mmol/L。
诊断：肾风（肾病综合征）。辨证：脾肾两虚，阳虚阴损，风*瘀滞。治法：培补脾肾，搜风剔*，化瘀利水。方药：熟地30g、山药20g、山萸10g、大腹皮15g、乌梢蛇15g、泽泻15g、*芪30g、白术30g、鸡内金15g、炙附子10g（先煎）、僵蚕15g、蝉蜕15g、茯苓30g、当归15g、水蛭粉3g（冲服）、益母草30g、土茯苓15g。
二诊：服药半月，尿量增加，水肿渐消，仍觉畏寒，继宗前法，炙附子改15g，加白芍15g。
三诊：一月后，诸症均好转，尿蛋白（-）。改炙附子10g，余药如前。
四诊：新增外感，咽痛不适，尿蛋白（+2），加双花（后下）20g，外感愈后，继服前方，宜避风寒。
五诊：三月后，患者自行来诊，面露喜色，水肿大消，体力渐复，纳可便调，舌淡胖，苔薄白，脉沉细。化验：尿蛋白（-），管型未见，24小时尿蛋白定量1.5g，血浆白蛋白30g/L，血浆胆固醇4.8mmol/L。前方去大腹皮继服，以期全功。
按语：肾病综合征中医多诊断为“水肿”，由于不同的病理类型或不同的病程阶段，水肿见症可有可无。有水肿当然可诊断为“水肿”，无水肿时再诊断为“水肿”似属牵强。而我们认为此类疾病的直接致病因素为风*瘀滞于肾，风盛于肾，故曰“肾风”，似乎更能反映其病理实质。亦可说明“病生在肾”由风邪外袭所致的病机。治疗肾病中医提出的宣肺、健脾、补肾之法，见仁见智，理法方药可谓周全，验之临床也取得了一定的疗效。近代医家提出久病入络，将活血化瘀通络法运用于本病，使本病的疗效提高了一大步。从肺论治，传统医籍及近代经验往往侧重于论述肺为水之上源，开启上源以利水道方面的论述，往往忽略了风邪、风*袭肺即是发病根源，风*入中，瘀滞于肾而致顽疾经久难愈的根本所在。肺为华盖之脏，主表而外合皮毛，极易受到外邪侵袭。从肺立论，首重风*，搜风剔*之法当贯穿辨证施治的始终。至于活血化瘀通络之法，近代医家每以久病入络立论，而实质是风*胶结，新病即夹瘀，不单纯久病而入络。从整体分析，风寒、风热、风湿之邪夹*侵袭于肺，多为肾病发生以及反复发作的诱因，是为外因。脾主散精，运化水湿，为后天之本，气血生化之源；肾主藏精，主水，为先天之本。脾肾两虚肺易受风邪侵袭，而多外感之疾；另一方面，脾肾两虚不能驱邪外出，风邪内蕴久滞而成*，风*因虚而内陷于肾，而致生“肾风”顽疾。因此石师提出“肾病顽疾求之肺脾肝肾，审证求因论之风*瘀浊”的新的辨治思维观。也就是说临床祛风*、化瘀浊当贯穿辨证论治的始终，再根据临床寒热虚实情况调补脾肾，兼顾外感。中医的疏风药，比如我们选用的乌梢蛇、僵蚕、蝉蜕之品，大都具有调节免疫、抗过敏、抗变态反应之功；活血化瘀药具有改善肾血流、减少血小板的凝聚、抗凝血等作用，有利于增生性病变的转化和吸收，促进已损组织的修复。然搜风剔*、化瘀通络之法，终属正治八法中之消法范畴，而本病终属本虚标实之证，正治当以补法为主，搜风剔*、化瘀通络之药可用，而不可作为主药用，只宜当作必不可少的治标之品贯穿病程始终。使用时，当刻刻以顾护正气为念，祛邪而不犯无过之地。总而言之，肾病综合征乃属临床痼疾，临床当辨证论治，最忌唯泥于治肾一法而忽弃诸法。同时，邪实者不可单纯峻补；正虚者不可一味克伐。于脏腑求之，脾肾为本，阳虚阴损，且多虚证；肝肺为标，风*瘀滞，乃为实邪。用乌梢蛇一者取其走窜之性搜风剔*，二者又有取虫药之“小*”以*攻*之意。
②类风湿性关节炎案
赵某，男，52岁，患类风湿性关节炎5年，手足关节初则窜痛，久则定痛，漫肿变形，疼痛夜甚，腰脊疼痛不能俯仰，肢端强直难以屈伸，历服祛风湿、通经络、止痹痛之方药罔效，久用肾上腺皮质激素类药，亦渐转失灵，并见倦怠乏力，畏寒肢冷，纳呆胃痞，大便干燥，舌质红，苔薄*，脉弦细。
诊断：尪痹、顽痹。辨证：气血两亏、肝肾不足、脉络痹阻。治法：益气养血、填精益髓、通痹止痛。方药：乌蛇15～30g（研粉冲）、当归15g、生白芍15g、生地15g、生白术15g、杜仲15克、桑寄生30g、知母15g、肉苁蓉15g、续断15g、灵芝30g、露蜂房15g。每日1剂水煎服。乌蛇粉制法：将乌蛇碎成小块，放入铁锅内，加香油少许，微火烘焙，稍见*脆即好，碾细成粉。
二诊：半月后，患者自觉痹痛减轻，胃纳好转，大便通畅，关节红肿，畏寒肢冷，舌红少津，脉弦细。前方去肉苁蓉，加淫羊藿10g。
三诊：一月后，体力大增，痹痛基本缓解，关节仍肿胀变形，舌红，苔薄白，脉细涩。去知母，改乌蛇粉20g继续巩固治疗。
按语：类风湿性关节炎缠绵难愈，有称不死的“癌症”，属中医“尪痹”范畴，“尪”形容其病之顽固、严重。本病乃邪阻经络，久病气血津精大亏，脉络久痹难通，倘用寻常草木活血通痹，脉络未通，气血先伤。乌蛇善祛风湿，搜筋剔骨，外达皮肤，内入脏腑，无处不致。故以一味乌蛇入络通痹，松透病根，以一当十，配大剂益气养血、填精益髓药，可使正气得复，顽痹得通。
③红斑狼疮案
梁某，女性，33岁，造船厂工人。患者五年前因反复低热，周身关节疼痛，医院血液科住院，诊断为：系统性红斑狼疮，狼疮性肾炎。经大剂量激素治疗后缓解。曾多次住院治疗，病情时轻时重，近年来又发现了狼疮性肝炎，而求诊于中医治疗。来诊时症见：低热，周身关节疼痛较甚，面部及手背部红斑时起时伏，眩晕耳鸣，倦怠乏力，五心烦热，便秘溲赤，月经先后无定期，双下肢轻度浮肿，舌红少津，脉细数无力。血常规：白细胞4.0×/L，红细胞3.0×/L，；尿常规：蛋白（++），白细胞1～2个/Hp，红细胞20～30/Hp；肝功：谷丙转氨酶单位，谷草转氨酶单位。
西医诊断：系统性红斑狼疮，狼疮性肝炎，狼疮性肾炎。辨证：气阴两虚，邪*留滞。治法：益气养阴，清热剔*，化瘀通络。方药：乌蛇粉10g（冲服）、白术20g、首乌30g、生百合15g、玄参15g、生地15g、女贞子15g、旱莲草20g、丹皮10g、秦艽15g、赤芍15g、苦参30g、生甘草15g。每日一剂水煎服。乌蛇粉制法：将乌蛇碎成小块，放入铁锅内，加香油少许，微火烘焙，稍见*脆即好，碾细成粉备用。
二诊：用药14剂，低热，周身关节疼痛好转，仍觉乏力便坚，加*参20g、麦冬15g，将乌蛇粉增至15g。
三诊：一月后患者自觉眩晕耳鸣，倦怠乏力明显缓解，二便通畅，未再出现低热，面部及手背部红斑亦逐渐变淡，关节疼痛已不明显。守方继续服用。
四诊：三个月后，自觉症状基本消失，无发热，关节偶觉不适，面部及手背部红斑已经消退，部分留有色素沉着。血常规：白细胞5.0×/L，红细胞4.2×/L，；尿常规：蛋白（-），白细胞1~2个/Hp，红细胞1~3/Hp；肝功：谷丙转氨酶32单位，谷草转氨酶30单位。停用汤药，改服乌蛇粉10g（冲服）配知柏地*丸，以巩固治疗。半年后随访，病情稳定，已经恢复正常的工作和生活。
按语：系统性红斑狼疮常久治不愈，甚则致人殒命，其根结在于“*”。病之初正气尚能与*邪抗争，*窜于肌腠、经络仅见关节疼痛，病久正气已伤，无力拒邪，*必内侵脏腑。因此*邪不去则病根难除，搜剔*邪应贯穿始终，临床可在变证用药基础上加用善搜剔*邪的乌蛇。乌蛇，性善走窜，外达皮肤，内入脏腑，无处不致，只须避其辛燥之弊，则顽痹诸*指日可除。
大连市中医内科学会会长
主任医师石志超
大连市启玄堂中医门诊
中医内科石鉴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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